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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けまして

2017新的一年快乐！希望这一年的月影也可以继续甜甜甜=3=

 

 

「哎呀我们家飞雄终于也交到朋友了。」得知自己儿子将要在12月31日晚出门和『朋友』去神社参拜，影山的母亲双手合掌露出欣慰的笑容。她当然知道影山是什么样的性格，初中时被抛弃的遭遇也从他坦率的表达中了解到了，当时的影山皱着眉不解地问她，「我做错什么了吗？」作为母亲自然心疼，也更担心他以后能不能走出这个阴影。好在高中以后影山似乎开朗了一些——这份开朗大概也只有作为母亲才能细心地感受到了。现在能和朋友一起出门参拜，她打心底里感到高兴，顾不上高个子的男生难得支支吾吾的表达和躲闪的眼神，只一心想让他在朋友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，便道，「难得不是为了打排球出门，就不要穿运动装了吧。」

影山下意识摆着双手，「没、没关系的。不是什么需要特意打扮了才能见的家伙……」

「你这孩子，怎么能说这么失礼的话。」影山母亲嗔怪道，一边走去屋里翻出了一套被冷落许久的暗纹黑色和服配羽织，腰间一条红白锦鲤腰带，比划了一下，「也不知道还穿不穿得下，快去试试。」

不只是急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，影山满脸通红，抗拒道，「不用了。」

「说什么呢！」母亲不由分说将衣服塞给他，「日本人最适合和服了！快去换上！不然今年的压岁钱妈妈扣下了！」

还打算拿钱买两双新球鞋的影山只能屈服地回了房间。

 

月岛第三次掏出手机查看时间，他和影山的简讯还停留在十分钟前，那个一向高高在上的王者不仅没有为自己的迟到道歉或者解释，反而用着命令的口吻让他好好等在原地。

「啧，还真是让人不爽。」月岛再次把手机放回兜里，摸了摸仅有的硬币——他今天出门走得急，忘了带钱包，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去就近的自动贩卖机买了一罐热咖啡。

昏暗的路灯下飘舞着几片雪花，松叶上的积雪敷着银白色的月光，为原本凛冽的冬夜增添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浪漫。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，月岛并不抱希望地抬起头——毕竟王者走路从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，抬起头看到的却正是撑着膝盖气喘吁吁的影山，道歉的声音在呵出的白气中散开，声音的来源却只留给他一个光滑的发旋。

「……影山？」月岛一时语塞，堪堪吐出自己恋人的姓氏，难得露出一点对现状不知所措的姿态来。

「啊……」

月岛斟酌着措辞，一向工作精密的大脑却停了机，枯燥地吐出一句平凡无奇的评价，「嘛……王者竟然也会穿和服，真是吓了我一大跳。」

「日本人穿和服不是很正常吗？」影山皱了皱眉，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，「就是行动不太方便。」

「恐怕还是因为王者太蠢吧。」月岛稍稍回神，上前一步，从大衣口袋里掏出咖啡罐，贴着影山有些泛红的鼻尖，等了一会儿又换到另一边。看着影山茫然地眨了眨眼睛，翘而长的睫毛扫过他屈起的指关节，他有些心痒地忍不住加重了手上的力道，看影山往后躲了躲，才轻轻咳了一声，掩饰一般避开眼神，道，「自己拿着。」

「我不喝。」

「那就当王者发发善心替庶民拿一会儿东西吧。」

「你小子是没有手吗？」影山单手接过，顺便把月岛的手也裹在手心里，「你的手也太冷了吧！」

「究竟是拜谁所赐啊。在这样的天气里你竟然还出手汗，快放开我。」

「啊？！」影山更用力地攥紧月岛的手，不满道，「你这是对，对……」说到这，他满腔怒火又突然熄灭了似的，结巴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
「对什么？」月岛故意问他。

影山却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松了手。

月岛愣了愣，气氛骤然冷了下去。

 

影山比平时走得要慢些，月岛领先他一步走在前面。穿过一道还算平缓的上坡，踏过台阶，便是这次参拜的目的地。月岛却没有往参拜的队伍走，反而去了另一个方向。

影山拉住他的衣服，问，「做什么？」

月岛没有停下脚步，只是看着前方道，「免费的米酒，喝一杯暖暖身子。」

影山立马露出嫌恶的表情，「你竟然喜欢喝这个……咖啡不要了吗？」

可惜月岛依旧没有回头看他，只是用一贯的口吻道，「嗯。王者就不要干涉庶民的喜好了。」

影山闭了嘴，没再说话。他独来独往惯了，别说爱情，就是对友情也懵懵懂懂的，不知道怎么和人相处，来了乌野才慢慢地学会了表达、体谅之类，可惜他还是没有办法了解月岛，哪怕他们已经是名义上的恋人了。

恋人啊。

影山皱了皱眉。哪有恋人连看一眼对方都不愿意的。他虽然不懂，但之前听山口询问月岛该送什么礼物给谷地，便留神记住了。当时明明还说什么送什么都好、礼物不重要、关键是要给对方惊喜。惊喜，穿和服不惊喜吗？！

月岛领了米酒，先试着喝了一口，感觉味道不错，刚想回身喊影山，才发现他的恋人还远远地坠在十米远的地方，几乎要被人群淹没。

月岛几步跨过去，有些不满似的问，「我说，你在发什么呆？」

「月岛。」

「……什么事？」

「我穿和服就有那么奇怪？」

「哈？」

影山握紧手里的咖啡罐，似乎是下定了决心，声音却还是细如蚊蝇，「你今天……一直没有直视我。要是这么讨厌我，就没必要答应交往啊，我又不会因为被拒绝就挟私报复、不给你托球之类的……」

月岛皱了皱眉，把米酒递过去示意他喝，又把影山握着的咖啡罐抽了出来，「所以你神游天际就在思考这种事？你以为我是日向那个笨蛋吗？」

不明白月岛怎么突然就扯到了别人，影山有些气急败坏地捏紧手里的纸杯，可怜的米酒洒出了大半，顺着影山的手滴落在地，「又关日向什么事啊？！」

月岛叹口气，掏出纸巾仔细地替他擦了，声音和动作是难得的温柔，「就算没有王者的托球，我也不会害怕吧。未免你那智商情商都可怜得没多少的脑袋理解错我的意思，我还是要解释一下，我不是因为害怕你挟思报复才答应交往的。」

空远的钟声笼罩在神社上空，影山迷茫地眨了眨眼睛，突然又恼怒起来，「你就不能说得再清楚一点吗？！」

月岛却看了眼手机，「时间快到了。」米酒的摊子前依旧挤满了人，他只好把自己的那份递给影山，语气已经带了点无奈，「听话，快喝了。穿这么点不冷吗。」袒露出一半的心思，月岛不受控制地感到羞赧，又为自己另一半更令人害羞的心思感到些许懊恼，只好仰头将已经凉了的咖啡一口饮了，一来掩饰，二来降火。

影山好不容易盼来他所希望的『说得再清楚一点』，才发现自己或许是承受不住对方的直白的，不然在这寒冬里，他怎么会觉得心头像烧了一把火呢。他喃喃自语一句，也一口把那米酒干了。那火便烧得更旺了些。

月岛牵过他的手，「去排队吧。」

   

第108声钟声响起，眼看就要轮到自己，月岛拍了拍影山的手臂，「借我五日元。」

「……你小子对神明未免太不敬了吧！我只有一个五日元啊！」

「没关系。王者不需要神明的保佑就能一生顺遂了。」

影山瞪了他一眼，把五日元递了过去。

轮到两人，鞠躬，摇响垂铃，月岛看了一眼影山，将五日元投入钱箱。

离开神社的路上，月岛突然问影山，「你知道大晦日为什么要有108下撞钟仪式吗？」

影山不满地啧了一声，「你又把我当白痴了！」

「108下钟声代表消除人间的108种烦恼。」月岛和影山并着肩，勾起对方的手指，「王者之前在为我们的事烦恼吗？」

「这都怪你说话拐弯抹角吧。性格别扭，说话恶劣，除了嘲笑我就是嘲笑我……」

「如果我确切地说出来了，你就可以不再烦恼了？」

「那是当然的吧。」

像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，月岛突然笑了出来，凑过去亲吻影山的唇舌，好半天才松开他，笑道，「好像神明一样。」

「……什么？」影山眨眨眼，他尝到月岛舌尖咖啡的味道，身体里慢慢蕴起一股热意，几乎以为自己醉了。

月岛拿起影山的手按在自己胸口，「消除你烦恼的神明。」

「……不要脸。」

「身上还有钱吗？」

「有。」

「看看，够不够开间房。」

「开房？！做、做什么？」

「不是说我不要脸？不做点什么怎么能证明我不要脸？而且，你不是问我今天为什么不直视你？」月岛环住影山的腰，顺手勾了勾腰带，「等会儿就告诉你。」

影山羞得满脸通红，恨不得学会忍术当场消失，然而面对现实却只能嚷道，「你小子喝醉了吧！」

「别说喝米酒的人是你，就算我喝了，也不会有任何问题。」

「手！喂！！你的手！」

「所以，快点开房比较好噢。」

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月岛你这个混蛋！」

   

「神様お願い、

「御縁がありますように、

「是非！」

 

 

fin